第2章狭路相逢+第3章司马白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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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康四年(公元338年)

燕地苦寒,而滨海沿岸更较内陆阴冷,三月仍是天寒地冻。

此时劲风凛冽,吹在脸上,如刀割一般,而风里夹着冷雨,更让行人叫苦不堪。

谁人若无急事,万不会选在这种天气里出行。

但泥泞的小道上,一支马队正顶风冒雨急行。

此时天色已晚,雨势越来越急,已经看不清路况。可这支队伍却不减马速,行伍也不见散漫,山间小道上趁夜行军,竟如履平地一般。

远远望去,整支马队如龙似虎,似欲冲破雨帐。

如此精锐的马队,却未打旗号,看不出是何来历,但如此行军,不知意欲何为!

又行半个时辰,天已全黑,小道转了个急弯,地势徒然变得开阔起来,已经连上了官道。

道路变的易行,这支马队却放慢了速度。

只因前方一片火把照亮黑夜,一支军队正安营扎帐,刚好堵在道口,人影穿梭晃动,辨不清究竟有多少人马。

再朝前走,两支队伍便要撞个正巧了。

马队前端一人翻身下马,一溜小跑来到中间,还未说话,便见马上一人厉声斥骂:

“你怎么探的路?前方这好一支人马扎营,为何不早报?!”

斥骂之人年纪轻轻,面色极为疲惫,他姓封名进,出身辽东汉人望族,其父封抽乃是慕容鲜卑治下,坐镇一方的军政重臣。

探子已是惶恐万分,连忙回道:

“属下先前实已探明,前面这支队伍乃是昌黎郡王亲军,约有马军三百。申时一刻便出了平郭大营,沿此官道已然向北。属下料来无事,真不知他们为何又折道返回...”

封进却不理他辩白,破口大骂道:

“你头天来平州么?昌黎郡王做派,能以常理去揣度?”

他尤不解气,翻身下马踹倒这个探子,又骂道,

“三百兵马堵在道口,你给我说说,咱们如何能不露痕迹的过去!”

“若让司马白搅了我家大计,你这条命够抵用么?!”

他心中越发焦躁,挥起马鞭便要抽上探子,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沙哑阴戾的声音。

“前方兵马,你可熟悉?”

“熟悉,熟悉,平日交情很好,”

封进竟比那个探子还要惶恐不安,转身弓腰回道,

“昌黎郡王司马白的亲军王营,小可旧时也在里面混过两年。但尊使不必担扰,这支人马乃是乌合之众,打架斗殴平州第一,却绝非阵战之军。”

那被称为尊使的首领,被宽大蓑衣和黑巾遮住了容貌,只露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封进,冷声问道:“这个司马白会碍事么?”

封进被盯的浑身发毛,但事关紧要,也只能如实回答:

“咱们这一行人着实有些扎眼,司马白是个无风也掀三尺浪的性子,必然要纠缠咱们的。”

“岂止扎眼?”

马队里忽然一人冷笑连连,

“那司马白纵然荒唐纨绔,咳咳...一旦瞧见你等相貌,咳...岂能善罢甘休?!”

这人年迈,语气极为不善,很是幸灾乐祸,但中气不足,显然有内伤在身。

首领却不见恼怒,头也不回的说道:“把先生绑了,勒紧口舌。”

但对封进却直接斥责道:“你父委你领路要任,你竟应付不了些许意外?”

封进噗通跪地,硬着头皮道:“在辽东地面上,不论碰到谁,小可自信都能使上面子,唯独这司马白,唉,他素来住在棘城,真不知为何莫名其妙挡在这里......”

首领深知封氏一族在辽东的分量,不禁有些惊讶:

“这慕容鲜卑治下的燕地,一个司马的,是什么来头?伏都,你君子冢既掌谍探之职,燕地的人情消息,自该了如指掌吧?”

“这个司马白,卑职倒是略知一二。”

首领身旁一人答道,他叫做孙伏都,与这首领一样的装扮,以宽大蓑衣和黑巾遮住了容貌。如他二人这样遮头藏面的,三十多人的马队里还有五六个,都紧紧护在首领身旁。

“他是司马睿的幼子,生来长有一只白色妖瞳,命合大凶天象太白经天!”

首领咦了一声打断道:“太白不去,刀兵不断?”

孙伏都点头道:“对,就是这句谶文,这样的大凶命格,凡其所到之处,必生战乱,所以此子深为司马睿所恶,尚不满月便遣来燕地与慕容鲜卑为质。这些年慕容鲜卑连年征战不休,说不定就是应了这句谶文。”

首领诧异道:“这样的人早死早干净,慕容鲜卑竟也能忍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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