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七章 我以我血荐轩辕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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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事情还未到如此地步。”魏定波言道。

“我之事未到,国之事已到。”

“为何偏偏选了这条路?”

“组织此前通知我此事,明言是武汉区内病虎同志送出消息,我详细询问病虎同志之情况,组织为我一一解答,我便知不能轻易使病虎同志暴露。组织有意让我的老师邀我前去祝寿,老师远在津门年岁已高,虽寿诞还有几日但此时启程也说得过去。”

“为何不去?”

“羞愧面对吾师。”

“此举冲动,欠缺考虑。”

“并非一时冲动之举。”

“组织定不会同意你做出如此决定。”

“可统战之路艰难异常,如若我借机撤离,旁人作何感想?我登门拜访大谈救国抗日之道,登报出刊电台广播,最后自己为求保命落荒而逃,你让他人如何看待抗日之事?”

汤岩继续说道:“统战并非易事,多年努力心酸近在眼前,我若如此一走了之心血必将付之一炬。”

“可你的死只会让他们更加害怕抗日。”

“错,我的死会告诉他们,我说的并非虚言,没有半句危言耸听,租界内不是世外桃源,他人铁丝网围成的高墙下,并非你能酣睡之所。”

“你叫不醒装睡的人。”

“但我的血可以浇在他的脸上,让他感受到滚烫。”

“我还是想劝你离开。”魏定波不愿看到汤岩赴死,虽然壮烈可死了就是死了。

汤岩脸上带着一丝亲切的笑容,好似将魏定波当成自家晚辈,他说道:“想听故事吗?”

“请讲。”

“我最小的儿子今年十四岁,昨天跟着同学聚会喝了下午茶,当然了这小子可不喜欢,但有女同学在场也要耐着性子去。前天他居然跟我要钱,说要给班里的女同学买礼物,大前天更可笑,说班里有同学家长从国外带回来了一张唱片,非让我也给他弄一张……”

默默听汤岩絮叨完,他与魏定波眼神对视说道:“你能明白吗,他根本就没有战争的概念,他每日生活很富足且安稳,我统战工作连自己儿子都未能影响,你说我算是失败的工作者吗?”

“他还小。”魏定波说道。

“十四岁不小了,长征途中十岁以下的孩子都有,小不是他不明白道理的借口。”

“环境所致。”

“对!就是环境所致,所以我想要唤醒的不仅仅是那些装睡的人,还有被环境麻痹的人,包括我的儿子。”

“但你让他失去了父亲。”

“失去父亲的孩子还少吗?你去租界内的福利院看看,数不清的孤儿,而且这个数字在不停的增长,福利院都快住不下了。”

汤岩的眼神清明可见他思路清晰,并非冲动更没有意气用事,他想明白了一切,他比任何人都清醒。

魏定波此时张了张嘴,劝人的话却半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
“心意已决?”魏定波问道。

“已决。”

“管城侯同志,一路走好。”

“病虎同志,坚持战斗。”

从凳子上站起来,魏定波心头一时间千回百转,他很难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。

汤岩甘愿赴死,只愿平生努力奋斗的统战工作不付之东流,只愿掩护魏定波潜伏敌营,只愿唤醒更多人的抗日决心,只愿用血让左右摇摆不定之人,看清日本人凶残面貌。

可他明明能活。

组织帮他找到了合理离开的理由,为师贺寿。

贺寿回来之后再找机会,撤离汉口去其他地方工作,并不是必死之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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