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都是我的功劳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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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知钟繇求见,沈定惊诧莫明。

  他连忙起身,在厅堂门口迎接。

  “钟御史何以回返?”

  钟繇先是两手一挥恭敬行礼,随后才道:“有些许困惑,特来请教将军。”

  “且坐下说话。”

  两人落座,沈定立即询问:“御史想问何事?”

  钟繇脸上带笑:“将军坚称要奉迎天子回长安,可如今长安四宫尽皆焚毁,不知将军准备以何处为行在所?”

  听到这个问题,沈定眸光闪动,不过他面色未变,直接就道:“城外建章宫尚存,可为行在所。”

  钟繇盯着沈定,不言不语。

  沈定没有回避,就这么跟他对视。

  良久,钟繇点头:“原来如此,多谢将军解惑。”

  沈定笑道:“御史未雨绸缪,我实佩服。”

  钟繇不答,又问道:“天子在池阳,将军何以在据雄城置官府,而非将兵攻李傕?”

  “杨定在侧,不敢轻动。”沈定愈加自然,“况且天子公卿俱在傕手,只可威吓,不敢进逼,唯恐李傕弑君。”

  “将何以救天子?”

  沈定直接放低态度,拱手道:“请钟先生教我。”

  钟繇顿时气息一滞。

  现实条件摆在这里,他也没有好办法。除非有猛将夤夜袭营,趁李傕没反应过来救走天子,否则就只能等李傕自己放弃胁持天子。

  见钟繇皱眉,沈定暗自松了口气。

  他等了一阵,一直没等到钟繇的办法,这才长叹一声:“想救天子,还得先生等公卿出力才是。”

  说着,他从袖中掏出一份奏疏:“原本我准备明日交给张司空代我上呈陛下,正好先生来此,便有劳先生。”

  钟繇回到家中,一豆烛火明灭不定,他手边是沈定的那份奏疏。

  奏疏装在纸封里,但没有密封。

  看不看?

  钟繇一只手搭在奏疏上。

  犹豫一阵,他突然自嘲一笑:“钟元常啊钟元常,这种事难道还要犹豫吗!?”

  于是他舒展眉头,动作轻快地拿起纸封,从里面掏出奏疏,展开来仔细浏览。

  次日,李傕正与诸将商讨如何攻郭汜、沈定,突然有军士通报张喜等人回来了。

 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,李傕面露不满:“沈定何等无胆!”

  你沈定怎么就不学一学郭汜,把这些公卿都给扣下呢!?

  不爽归不爽,既然送回来的,就得处理。

  李傕烦躁地挥手:“都送到北城去,不要让他们见天子。”

  “还带了两车食货,说是中坚将军送给天子的……”

  李傕皱眉:“天子身边只有两贵人,用不到这些,我府中也不宽裕,且留下。”

  军士答应一声快步离去。

  营门处,得知自己一行人见不到天子,赵温立即喝问:“大司马莫非要隔绝内外!?”

  “侍中、尚书可入,公卿非召不得入!”

  只这一句话,赵温立即熄火,没法反驳。

  尚书王隆当即道:“诸公且去安歇,我去拜见陛下。”

  “王尚书。”钟繇叫住他。

  在众人怪异的目光里,钟繇神色如常地掏出沈定的奏疏递给王隆:“此乃沈中坚疏,尚书可代为呈给陛下。”

  王隆看看奏疏,又看看钟繇,最终什么都没说,接过奏疏朝他拱了拱手,在军士的带领下往天子御处去。





  张喜等人回到住处,获知杨彪一行被郭汜扣下,震怒之余也有庆幸。

  同李傕郭汜一对比,沈定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。

  就在他们义愤填膺时,天子也看到了沈定的奏疏。

  奏疏中并未谈及军政事宜,开头询问天子近况,中间叙说长安现状,尤其提到桑复生葚,饥荒稍缓,最后请天子稍作忍耐、保重身体,忠臣良将必会救出天子。

  看着奏疏里的家常话,再听说沈定专门送来的两车货物被李傕夺去。

  天子沉默良久,终究是叹息一声不复多言。

  ……

  随着郭汜拒绝和解,李傕、郭汜、沈定三方以泾水为界,在安陵、长陵、阳陵一带展开对峙,几乎每天都有几场数百人级别的战斗同时爆发。

  因战事频繁,三县百姓四散奔逃,沈定趁机收拢了不少流民送往蓝田、上雒。

  荀攸寓居上雒已有一段时间。

  沈定倒也没亏待他,除了不能离开院子,衣食不曾短缺。

  不过眼看他一直不愿归顺,沈定决定不养闲人。

  于是这天早上,荀攸刚用完早饭,韦康来了。

  “荀公!这些日子可还好?”

  “若是能前往蜀郡就官,我会更好。”

  “哈哈哈!”韦康笑道,“路途劳累,岂是此处能比!?”

  他自顾自坐下,仔细打量一番荀攸:“荀公这些日子将养,气色甚佳。”

  说着,他摇摇头:“反倒是我,事急且繁,劳心劳力。”

  荀攸闻言,仔细观察韦康,的确是一副积劳之色。

  当即叹道:“又非朝廷任职,韦君何必如此?”

  韦康双目微眯,反问道:“明公乃是天子亲命的中坚将军,如何不是朝廷任职?”

  荀攸哑然失笑:“君知我所言者何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韦康扭头看向门外,“我愿劳累,实是为了这两县百姓。”

  听到这话,荀攸默然。

  韦康没有多解释,直接站起身来:“索性今日事少,我带荀公出去转一转,如何?”

  终于能出门,荀攸自无不从之理。

  门外停着一辆有棚无壁的驴车,两人同乘一车,沿着街道往城门方向去。

  刚开始韦康并未说话,荀攸也不主动开口,只是扭头看着两旁街道。

  他上一次走过这条街道还是刚刚被送来上雒的时候,间隔时间也不长,但变化却似很明显。

  最重要的一点是人变多了。

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街面上人变多了。

  而且往来行人只有少部分还是那种面黄肌瘦的模样,大多数人不说有肉,但至少不像是那种饿了好几顿的模样。

  荀攸看向行人的肩背,或多或少都背着行囊,要不然就是手里拎着。

  他心头一动:“上雒几日开一次市?”

  听到他的问话,韦康脸上浮现出傲然之色:“每日都开!”

  荀攸脸皮一跳,立即提出质疑:“有这么多食货吗?再说了,有人买卖吗?”

  韦康嘿然,伸手指着自己:“若非如此,荀公以为我在操劳何事?”

  荀攸闻言沉默良久,喟然叹道:“韦君实乃能臣!”

  紧接着他又听韦康道:“不过,也离不开这段时间长安动乱不休,明公送来许多流民。兼之本地连通南阳,往来商贾众多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荀攸突然想收回之前的夸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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