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流言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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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众人齐聚。

  齐固一问,果然,除他外,还有六人也被别人用同样的话术找上了。

  “妙哉!”齐固合掌赞道,“明日且去看看他们是什么路数。”

  “大哥!”一人举手,面露难色。

  “怎么?”

  那人挠挠脑袋,垂首道:“今天那人找上我的时候,我想着不能耽搁将军任务,便拒绝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齐固一时半会不知该说什么好,沉吟一阵建议道:“无妨,左右也不耽搁事。”

  说着,他环视众人:“只是尔曹且记,往后行事,谨慎为先,可也要多思多想,切莫错过良机!”

  “唯!”

  翌日晌午,齐固在老地方等到了那个汉子。

  “来了?”

  齐固起身,揉着肚子问道:“饭呢?”

  那人瞪了他一眼:“急什么!?跟我来。”

  带着齐固走几步,来到街角,那人又转头:“你可想好了,若是光吃饭不干活……”

  齐固眯着眼睛,嘿然道:“某因信立!”

  那人仔细打量一番齐固,转身继续向前。

  走了没多远,进到一处小院,院内已有五六人端着陶碗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往嘴里扒拉,也不管烫不烫。

  “又来一个!”带着齐固进院的那人将齐固领到打饭处,交代一声就又往外走。

  不等齐固反应,一碗饭菜递了过来:“吃吧,吃完干活。”

  饭是豆加粟,泡在汤里,没有肉,但有油花。

  尝了一口,寡淡无味,但这两天齐固也是一直饿过来的,吃着竟然感觉不错。

  囫囵吃完,跟着指使来到角落交碗,终于知道任务。

  “车骑将军傕欲杀右将军稠!”

  听到这话,齐固面色复杂,但他很快想到另一件事,于是开口询问:“我若介绍相熟的游侠过来,能多给我一碗饭吗?”

  交代任务的那人愣住,紧接着上下打量一番齐固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你且在这等着。”

  说完匆匆跑进屋内。

  片刻之后他带了一个壮汉出来。

 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壮汉问道。

  齐固眨眨眼,赔笑道:“齐固,我叫齐固。”

  “好!”壮汉十分满意,“你若能带人来,带一个人,我多给你一碗饭!”

  齐固当即大喜,连连作揖:“多谢君子!多谢君子!”

  当天下午,齐固把没被找上的下属全都带了过来。

  下属们每人得了一碗饭,齐固则是得到了一袋混杂着豆的粟。

  就在他心满意足要离开时,却被喊进堂屋。

  屋里坐着的正是中午那壮汉:“齐固。”

  “君子。”

  “嗯,我看你十分机灵,可要跟我干?”

  “这……”齐固犹豫一番,低着头问,“能饱食否?”

  壮汉闻言笑道:“哈哈哈!每日半斗粟、半斗豆,如何?”

  齐固立即高呼:“多谢君子!”

  壮汉这才点头,又叮嘱道:“你明日来此,我自有事托付与你。至于先前所说话语,你莫要去传。”

  “不传么?”

  看起来一脸迷茫的齐固,叫壮汉有了智商上的优越感,他笑道:“只要这些游侠无赖知道了,迟早会传开。我在此放饭,也只是为了把这事说出去罢了。”

  的确,守信的人会按照约定去传播这句话,不守信的人得知这么一件大事,自然也守不住秘密。

  虽然不知道做出这事的究竟是谁,但齐固对他致以深深的谢意。

  峣关,正要过关的沈定看着手中的纸条,不由赞叹出声。

  跟在他身边的韦康立即问道:“可是齐外刺传来好事?”





  “是好事。”沈定将纸条递给韦康,“长安城内还有一伙人也在传李傕欲杀樊稠的消息,元良他们接了这伙人的雇佣,干咱们的事。”

  韦康愕然:“这……这真是……”

  他想了又想,愣是想不出一个好的词来形容。

  沈定笑眯眯道:“我估计,这伙人十有八九是杨奉安排的。”

  “杨将军可真是个妙人!”韦康感慨出声。

  “的确是。”沈定抬头看向关城,“先是给我送来徐公明,后又接济齐元良,实在是好人。”

  默默对杨奉遥致谢意后,沈定催马向前:“走!去上雒!”

  ……

  贾诩翻身下马,车骑将军府的令史立即迎上来:“贾尚书,将军在后堂。”

  贾诩笑眯眯点头:“有劳。”

  跟着令史一路来到后堂,李傕正烦躁地来回踱步,一见贾诩立即迎了上来:“尚书啊!”

  贾诩恭敬行礼:“将军。”

  李傕直接走到跟前,急急询问:“尚书可听闻城内谣言?”

  贾诩微眯双眼:“不知将军所言是何?”

  “就是……”李傕顿了顿,转身走开,“我与樊稠向来亲善,竟有小人中伤,说我欲杀樊稠!”

  说着说着他情绪激动起来,再次转身,快步走向贾诩,双手禁不住大幅度挥动:“樊稠立功,我立即给他开府之权,朝中大事,无不与樊稠、郭多相商。这还不够?非要我把这车骑将军的位置也让出来才行吗!”

  贾诩抚须道:“将军且安,依诩之见,捏造谣言之人正是要将军猜忌于稠。”

  李傕瞪着贾诩:“前些日子杨文先说杜陵盗贼临近长安,不可放任。我派杨奉前去平贼,你猜怎么着。”

  贾诩一愣,怎么还有杜陵盗贼的事情?

  他只得老实回答:“请将军解惑。”

  “杜陵贼!”李傕几乎是吼出来的,“是樊稠养的!”

  贾诩心中剧震,樊稠竟然有这个脑子?!

  “我难道有阻止他益兵马么?他偷偷地,瞒着我,瞒着朝廷,在杜陵养了几千人,想要干什么?!”

  李傕情绪激动,挥舞双手:“要不是杨文先提及,恐怕就给他养了几千几万人,最后带到长安要我的脑袋!”

  说到这里,李傕红着眼看向贾诩:“贾尚书,樊稠待我如此,我可都没对他怎样啊!”

  最后一声,愤怒夹杂着委屈,几乎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。

  贾诩心思急转,出声劝慰:“将军心忧国事,世人皆知。”

  发泄一番的李傕终于冷静下来,他没有再说,只是瞪着贾诩。

  “稠性疏寡谋,杜陵贼或是诈冒其名也未可知。”贾诩先是帮樊稠解释了一句,然后提出其他可能,“将军三人共秉朝政,一日失和,则天下危矣。或有与离间将军以图国家者,将军宜细察之。”

  李傕闻言,若有所思。

  见劝说有效,贾诩继续道:“既然贼势复起,不若遣稠平之。诩可代将军传令,察稠之神态。若无异样,则为贼冒其名也。”

  李傕思索良久,犹不放心:“若果真是他……”

  “将军可静待一二,诩前去探问后将军。”贾诩给出定心丸,“若是后将军与将军相信,则诸事可定。”

  李傕皱着眉,好一会儿才点头:“可。”

  说完他又开口补充:“樊稠去平贼,叫李利也一并跟随。”

  李利是李傕侄子,年初樊稠与韩遂私下交谈的事情就是他告知李傕的,故而李傕对这个侄子颇为信任。

  贾诩不知其中关节,但他向来只出点子,不干预细节,十分干脆地应了下来:“唯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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